推薦序
能夠為歐帕瑪·羅伯森(O.Palmer Robertson)所著《詩篇的脈動》(The Flow of the Psalms)一書寫序,是我莫大的喜樂與榮幸。本書是具突破性、開創性的研究成果,將為基督的教會在研究、傳講詩篇寶庫方面,開闢新的視野。多年來,我們許多人都很感謝羅伯森所撰寫的大量書籍與文章。目前,他將時間投注在非洲烏干達的聖經大學,身兼副校長及主任,其餘時間則在英國的劍橋研讀聖經。他新近對詩篇的研究將引領我們進入嶄新的思考與服事的領域,使我們的神得榮耀。
詩篇這卷書一直以來大大地祝福了基督的教會。但長久以來,許多學者和一般讀者都把詩篇看作大雜燴,各個詩篇隨機擺放,欠缺整體性的編排或目的。這並不是說從未有人嘗試從詩篇五卷書中尋找某種組織架構;但遺憾的是,其結論往往是:即便詩篇有某種刻意編排的結構,那也是個奧秘,或者詩篇的編排根本沒有任何韻律或道理可言。
近來有關舊約的研究不放棄探詢這一五○首詩篇是如何彼此關聯,甚至堅持對一首詩篇的詮釋,不需要受其相鄰詩篇的影響;換句話說,每一首詩篇都是獨立存在的,鄰近的詩篇對它的意義或它在詩篇中的位置幾乎沒有影響。但羅伯森提出令人信服的論證,他認為有一個獨特的進程貫穿詩篇五卷書。
對於那些視聖經為神所啟示的人來說,這種翻轉並不令人意外,因為神在祂的話語中所揭示的一切,具備神聖的合一、旨意和計畫。我們的神不是隨機或混亂的創作者:祂是有次序的神。然而,當代潮流看重的卻是聖經文本的多樣性、多元性,以及個別經文的孤立性。他們所抗議的是:聖經的主題太多且畫面太複雜,難以證明經文之間有刻意安排的脈絡與進展,使其形成一個邁向某一目標與旨意的整全圖像,詩篇的情況也是如此,其涵蓋了五卷書,横跨五百年之久。
但就這一點而言,整部聖經是由三十九(或四十)位作者歷時一千四百至一千五百年寫成,然而他們所寫的內容卻是出於同一個計畫,我在其他地方稱之為「神應許的計劃」。
同樣地,羅伯森除了指出詩篇的各項結構,例如離合詩、「彌賽亞詩篇與妥拉詩篇並列」的關鍵位置,他也表示詩篇可以按主題分組,例如君王詩集、無辜受苦者詩集、指明仇敵詩集、耶和華作王詩集、上行之詩以及「哈利路亞」(Hallelu-YAH)詩集,還有特定的彌賽亞詩篇,這些都進一步揭示了詩篇的結構性。
雖然詩篇的脈絡不完全按照時間順序,但這部作品在時間順序上還是有相對的次序。近來,諸多研究逐漸顯示,詩篇整體結構是經過刻意的編排;而羅伯森在本書為我們所做的重要貢獻包括:五個搭配內文的圖示,向我們展示妥拉詩篇(詩一)和彌賽亞詩篇(詩二)如何作為詩篇的主軸,並透過關鍵的詩篇分組(集),一路推展開來。從卷一(詩一~四十一)的「對抗」開始,大衛為建立主公義、和平的國度而與眾多仇敵爭戰,來到卷二(詩四十二~七十二)與外邦列國和民族的「交流」,詩人使用Elohim (神)這個名字, 而不是Yalveh(耶和華,或雅威)這個稱謂。接下來,百姓因缺乏信心而被「摧毀」,正如卷三十七首詩篇所描述的(詩七十三~八十九)。而卷四(詩九十~一〇六)以「耶和華作王」詩集(詩九十二~一○○)為核心,預示耶和華國度的復興,在詩篇神學和敘事脈絡中,進入神計劃中的「成熟」階段。最後,卷五由四十四首詩篇構成(詩一○七~一五〇),呈現詩篇脈絡中的「成全」階段;彌賽亞詩篇(詩一一八)與妥拉詩篇(詩一一九)並列,再次指出詩篇第一篇和第二篇所宣告的主要結構要素;詩篇一四六~一五○篇是「哈利路亞終曲」(Hallelu-YAH Finale),作為卷五高峰的頂點;詩篇一一一和一一八篇是兩首關鍵彌賽亞詩篇,對彌賽亞的受苦與榮耀有最完美的啟示。新約對這兩首詩篇以及詩篇第二篇的引用超過其他任何詩篇,也就不足為奇了。
《詩篇的脈動》給予我們許多值得深思及默想的主題和方向。妥拉和彌賽亞主題的並列(緊扣),遍佈在詩篇當中,直指核心要義。這種對詩篇結構的新觀點,對於新約的詮釋與研究應該有極大的影響。至少,以結構的脈動來解讀詩篇,能為這滿有詩意的聖經書卷帶來新的洞見,而非一如過往地把它視為彼此不相關的孤立詩集。詩篇的聖經神學背景呼召我們當謹慎地思想它,並教導我們所服事的對象。
華德·凱瑟(Walter C. Kaiser Jr.)
戈登-康乃爾神學院榮譽院長
麻州,南漢彌爾頓